第二届“中国改革横琴论坛”召开研讨会为横琴自贸片区“把脉献计”

自贸区建设是中国新一轮对外开放的试验田。今日上午，第二届“中国改革横琴论坛”在横琴正式召开，与会专家和学者对“中国对外开放新战略”、“金融开放与监管路径”、“中国企业走出去：机遇与挑战”等议题进行交流和研究。

　　 昨日上午，来自国内外的专家学者为大会的正式召开进行了一场预热研讨会，专门为横琴自贸片区的发展进行探讨，为横琴自贸片区“把脉献计”。

　　 四大自贸区发展至今，在政府职能转变、投资开放、贸易便利、金融创新、法制保障等领域制度创新的丰硕成果的同时，亦面临着制度、金融、法制等方面的困境与瓶颈。如何借鉴TPP为代表的高标准国际贸易和投资规则，打造自贸区升级版？如何发挥差异化优势、提升治理能力，通过相互协同与竞争完成战略使命？横琴自贸片区如何突出重围，实现跨越式发展？与会专家从法治社会、思想解放、综合开放、人才聚集等方面为横琴献出“锦囊”。

　　 约翰·奈斯比特（John Naisbitt）世界著名经济学家、未来学家

　　 政策必须更透明 未来属于中国

　　 我来中国有50多年的历史，我认为开放是很好的事情，今天中国有了方向，也有了机会。世界的格局在改变，世界被西方领导已经超过了200多年的时间。而我们现在的世界已经变成了更加成熟的世界。

　　 要知道西方只占了世界人口的17%，现在他们的年代已经过去了。中国要决定自己的格局，因此中国应该更加开放，否则就会被其他国家牵着鼻子走。

　　 在很多年前，我也和邓小平先生见过面，在那个时候，我们有过一场办学的交流会。当时有很多提问环节，参加的学生有几千人，我们谈到对中国的希望和信仰时，我看到底下学生的精力和动力让我印象深刻，这也是我今天要强调最后的一个问题，就是：横琴有这样的信仰和希望就一定能够闯得出去！中国的年代，中国的世界已经到了，如果中国要获得更多朋友的支持，政策必须更加透明、公开。

　　 多丽丝·奈斯比特（Doris Naisbitt）：约翰·奈斯比特大学校长，全球社会、经济、政治趋势观察家

　　 打造服务型政府非常重要

　　 我们在中国一些地方进行了调研，一些企业家告诉我们，有时在办事的时候确实会遇到一些阻碍，但现在的情况好了很多。我们在某地调研了一年半，目的就是学习和调研当地的发展，当时那个城市已经有160家世界五百强企业，到2015年的时候这个数字已经到了270家。我们当时走访了很多外资公司，奥地利的公司，美国的公司，我们就是要了解他们为何要决定来这里投资。他们回答都是一致的，就是服务型的政府。

　　 比如说当地的市长会定期举行季度性的会议，让所有的公司代表在会议上表达自己的诉求和意见，这些诉求会在24小时内得到妥善的解决或者是有效的建议。还有一个例子，就是一家酒店在当地遇到建地铁的时候，政府特别跟酒店方进行协商合作，保证地铁的建设与酒店的经营不受冲突。

　　 我给横琴自贸片区的建议是：打造服务型政府非常重要，如果当地的政府能够让人们有一种信任感，觉得可靠，就会吸引越来越多的外资和机构进来。

　　 霍建国：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原院长 横琴要适当兼顾实业

　　 广东的服务业最早与港澳对接，是现成的，但是由于各方面的原因，现在也存在一定程度的滞后。但我看来，服务业改革将来仍是广东发展的重要一个方面。我觉得横琴自贸片区在这方面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很有可能找到突破口。

　　 自贸区的压力就是挑战新的领域，我建议横琴应在合资办学方面加以考虑，合资医疗以及远程医疗这些都要走出去，如果地方有好的项目以及价值比较大的项目，可以大胆推、大胆上，可以对一个个案进行突破。横琴如果想突破，将来就是和澳门的服务业发展上全面对接，所谓的一线彻底放开，如果能够突破，一线就全放开，这是重大的突破，在这个方面横琴具有独特的优势。

　　 我觉得横琴自贸片区的定位虽然在服务业，但要适当兼顾一点实业，实业可以是以创新或者研发为主的高新技术产业。横琴发展的内容可以稍微丰富一点，现有的设施也差不多，将来也会发挥更好的作用。

　　 魏加宁：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部研究员

　　 改革开放围绕百姓需求迫切领域

　　 我们中国这么多年改革，看来还是要通过对外开放倒逼改革。要想发展快，就要善待资本、善待人才、善待创新，这是各国成功的一个基本经验。

　　 新一轮自贸区和传统经济特区相同的地方都是改革开放的试验田，都想通过开放来倒逼改革。不同的地方在于一个是特区当年是靠政策洼地，靠优惠政策；而今天的自贸区是要靠制度高地，靠制度创新。当初的经济特区严格来说是不可复制的，我们很难去复制像深圳这样一个毗邻香港的特区，而自贸区的原则则是要可复制、可推广。

　　 第一，我希望有人从经济学和中国实践的角度比较研究四大经济特区的经验和教训。

　　 第二，当前亟待新一轮思想解放。改革开放30多年来中国有一个基本规律就是，每当遇到经济危机、经济困难的时候，都是先有一个思想解放，通过思想解放带动改革开放，通过改革开放带动经济增长，三个大的周期，非常明显的规律。自贸区能不能思想更解放一点？

　　 第三，实际上中国经济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只是现在存在着严重的供需错配，一方面是钢铁、水泥、煤炭等严重产能过剩；但另一方面是教育、医疗、养老等严重供不应求。我主张把外国最好的大学引到中国来，要想实现科技创新必须首先实现教育创新。此外，改革开放都应当围绕着老百姓需求最迫切的，比如教育、医疗、养老等领域来展开。

　　 陈波：华中科技大学教授、上海财经大学自由贸易试验区研究院秘书长

　　 做到政产学研真正联动

　　 珠海最大的一个问题，或者说横琴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人才的聚集。高校集中是一个优势，但不是必要条件。我觉得横琴可以多吸收一些研究院，因为研究院是知识创新的基础，以此来吸引人才。同时，自贸区要做到政、产、学、研真正的联动。

　　 横琴一直在讲一线放开，二线管住。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自贸区只关心一线的放开，忘记了二线。二线不仅仅是管住的问题，也有开放的问题。所以我觉得应该调整思路，横琴可以做大宗商品国际结算平台，把资源集散地放到横琴，使广东或者其他地方的特色产品到国外去可以通过横琴这个平台。

　　 我建议，一是横琴可以多吸收一些研究院，因为研究院是知识创新最基础的要求，只有这些研究人员汇集了才有效应。二是做到政、产、学、研真正的联动，召开定期的专家座谈会。三是在开放一线的同时，还要向二线做辐射，而不是仅仅管住二线。四是探讨如何能够在电子商务、数字经济方面为国家建设有一套有效的管理机制。五是强调优势，和其他自贸区进行差异化竞争，面向中小企业把平台做大是横琴可以考虑的重点。

　　 郑海鳌：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管委会政策研究局副局长

　　 要积极发挥自贸区辐射效应

　　 我们国家从过去的投资驱动转向了创新驱动，而自贸区强调的是制度创新。包括横琴在内，强调创新与改革双引擎，但重要的是创新与改革如何联动？这是促进经济转型升级的重要方面。

　　 我认为，自贸区必须成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平台。自贸区过去三年来开展的投资、贸易、金融等改革，核心是降低成本，类似于这方面的功能要进一步发挥。还有要进一步发挥自贸区和自主创新的联动和驱动作用。如今的创新一定是开放的创新，要利用这个平台聚集全球人才、资金、技术，同时也向全世界输出我们更好的产品和技术。

　　 另一方面，我觉得自贸区要处理好区域发展的关系。自贸区的可复制和推广以及国家早期对外开放的路径是基本一致的。作为自贸区，下一步必须首先要体现一个区域增长的基本功能，如不能通过创新与改革促进生产力的发展，不能以更高的生产力水平来体现的话，那自贸区的改革何谈成果？

　　 一个自贸试验区必须成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平台，自由贸易试验区要成为服务辐射区，服务于区域的创新，横琴除了服务于横琴自身的发展之外，需起到这样一个粤港澳一体化示范的作用。

　　 武雅斌：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全球价值链研究院院长、国际战略投资研究中心教授

　　 引进数据中心 实现“弯道超车”

　　 摆在我们面前的课题就是横琴如何实现跨越式的发展，助力港澳企业和内地的企业来攀升价值链的高端。制造业至今仍然非常关键，我们可以看到欧美由于长时间的产业空心化都提出了工业化的过程，欧洲有工业4.0，美国有产业回归。我们国家提出《中国制造2025》，而所谓“一带一路”战略，就是在覆盖65个国家40多亿人口的区域实现它的工业化，所以这些都是离不开制造业。

　　 有一个数字，全球80%价值链的创造都来源于跨国企业的高度参与，我们要将高端制造业相联系的跨国企业吸引到横琴。现在有个专业术语叫“彩虹曲线”，就是适应了目前由消费者出发，由消费者提出设计，然后再由厂家反馈给消费者的新型消费模式，这种模式在曲线中表示是向上弯曲的曲线，增值最高点是建立在信息服务上的云端服务上的供应商。

　　 在我看来，在中国最有希望实现弯道超车的企业就是“滴滴出行”，“滴滴”平台上有1500万名司机，每天处理的90亿个路径规划，一年之内实现14.3亿的订单，相当于全中国人每人跑了一趟，如果横琴能把“滴滴”引进过来，就积累了大量消费数据的数据中心，因为一个数据中心的建立，很有可能带来一大批研究力量，一大批研究成果来创业。

　　 沈明高：财新智库总裁兼首席经济学家

　　 自贸区发展要突破三大问题

　　 我们国家现在有11个自贸区，这11个自贸区对于横琴来讲到底是机会还是挑战？这是一个新情况，横琴自贸片区的发展也由此进入了新阶段。11个自贸区同时也意味着全国自贸区的发展出现了区域化的现象。

　　 实际上自贸区总体的发展也需要中央总体的协调，我们希望自贸区能够在一些关键领域取得突破，第一个是资本的流动，自贸区是对外开放最后一道闸门，如何把这一道闸门打开？实现资本自由流动？这值得思考；第二是负面清单越短越好。现在各个自贸区都在推出自己的负面清单，总体来说太长；第三是自贸区的发展人才是关键。人才的聚集有利于整个经济的集聚和发展。我建议横琴应该从资本流动、缩短负面清单、人才集聚三个关键领域取得突破，并按照国际贸易前沿化的规则，走轻资产的发展道路，不要过度走重资产的发展模式，建议横琴成立“金融资产交易中心”为资产的证券化服务。

　　 钟正生：财新智库董事总经理、财新智库莫尼塔副总经理

　　 产业政策需要动态调整机制

　　 在一个国家经济的起飞阶段，有效的产业政策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一旦进入经济增长持续的阶段，产业政策必须要作出调整。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很多发达经济体可以避免中等收入陷阱。

　　 发达国家在企业层面作产业政策调整时，对优异的企业坚决扶持，对低效的企业坚决砍掉。战略产业方向制定后，经过时间的推移和各方面的变化，如果发现最初的战略不再适应了，那就需要作出调整。

　　 现在中国有11个自贸区，最终谁会胜出？这里面就是一个开放的问题。金融是横琴自贸片区的一个主打的品牌，但是金融方面的政策，基本上跟前海蛇口自贸片区是基本上一致的，大家都是“扶上送一程”，但是哪一匹马可以走得更远，这个需要考虑。

　　 “事中事后监管”这个都是需要学习的，其实我刚才说的是一个终端产业的政策需要做一些动态的调整。我们要学会“牵手”，还要学会“放手”，这样制度、环境才会有动态调整，这样才能跑得更远，跑得更久，任何一个政策创新、政策经验都是一样的，学会“牵手”，更要学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