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圆了我的新房梦

插画 许宁

    沿着林荫小道,呼吸着带着淡淡花香的清新空气,我陶醉了！抬头见楼壁上有月光映着的树影，多像壁画。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大学毕业后，分配在华中某大城市工作。

    城市很大,我们的住房却很小。我任教的是一所老校,全校一百多名教职工,分住在三座旧楼里，有的还是二、三十年代建的。我一家五口,挤在仅十八平方米的狭长房间,厨房是走廊改建的。自来水和厕所都是公用的,很不方便。

    陋室用布帘隔成两半。两张大床和一个穿衣柜,就摆得满满当当了。有时夜里要在家里改学生作业,只能把一个方木凳放在床上,盘着双腿埋头伏“案”了。

    在这样的旧楼里,大家一住就是二十多年！谁都想,要是能住上宽敞明亮的住房,那该多好啊！可在那计划经济的年代,要想住上新房,那简直是个美好的梦想。等到改革开放的春风，开始吹到神州大地，终于听到要建新房的消息了,大伙兴奋得奔走相告。

    不过我们还是赶不上住新房。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一家随着“孔雀东南飞”的潮流,来到中山。

    一到位在珠三角的这座美丽小城，我们心情特好。

    来中山不到两年，就听说市府为解决教师和疍民的住房困难，特拨巨款建柏苑新村,听到这个好消息,我们高兴得好几夜睡不着。几个老师,还迫不及待地两次相约到工地看看。

    那时候,柏苑一带还是一片田洋。山际尾一带是郊区,有好几幢农舍。还有鸡笼、猪圈，鸡犬之声相闻,推土机在前边不远处发出隆隆声响,九曲河缓缓流过。一排排的脚手架上,建筑工人挥汗如雨，上上下下忙个不停。

    又过了一年，嗨！一幢幢外墙贴着马赛克的楼房拔地而起,清一色的七层楼房。整齐美观。走进新村,楼房林立,街道纵横,楼距较宽,绿树成行,有的楼下还有网球场,供市民锻炼。有供休憩的苗圃、石凳。小广场或楼房过道有体操运动员或小孩玩耍的雕塑,栩栩如生。靠街的楼壁上,还有大幅彩色壁画。金色的阳光,给座座楼宇抹上一片金黄,在绿树下洒下斑驳光影。在一个网球场，一对青年男女正在厮杀，一位老者坐在石凳上看报，悠然自得。小区宁静、幽雅、清洁。这在当时,可以称得上是一流的住宅小区了。

    记得是国庆前夕,我们在兴中园从市领导那里拿到新房钥匙。日也聁 ,夜也聁 ,终于盼来了乔迁之喜！

    乔迁那天,大门一开,眼前一亮：宽敞的客厅,橙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瓷砖,还有排列有序的木沙发,茶几,饭桌。一切显得是那么光洁、明亮、和谐、亮丽。厨房、洗手间、前后阳台一应俱全,三间房对着客厅,小妹冲进小房间,往床上一躺,笑着说：“我们三姊妹终于有了 ‘闺房’了！”接着哇里哇啦唱了起来，惹得一家人都笑了。

    晚上,电灯一亮,金碧辉煌,月亮也从窗外探过头来看着这欢乐之家。关了大灯,一家人坐在沙发里观看电视。老伴东看看,西瞧瞧,突然冒出一句：“这是真的吗！”大女儿乐呵呵用手摸着妈妈的额头说：“妈,您不是说梦话吧？”

    话音刚落,笑声又起。是的,回想以前蜗居的日子,谁不欢喜若狂呀！

    看完电视,我又走进自己的书房,打开日记,记下这值得回忆的日子。夜深了,爬格子也累了,我站起来凭窗往楼下一看,绿树掩映,月光如水,一阵清香传来,令人为之一爽。我打开房门,往楼下走走。沿着林荫小道,呼吸着带着淡淡花香的清新空气,我陶醉了！抬头见楼壁上有月光映着的树影，多像壁画。每个窗口亮着灯光,彩色电视的画面透了出来,真是“个个窗口幅幅画”啊,中山人就是画中人。乔迁后一个多月,香港亲友来访,她参观了我们的新居,赞不绝口,说是比她香港的住房还宽敞明亮呀！

    我们站在阳台上交谈着,楼下是一片紫荆花海,高楼鳞次栉比。金风吹拂,令人心旷神怡。听着亲友的啧啧赞美,虽是吹来秋风，我却有如沐春风的感觉。继柏苑后,又建起松苑、竹苑小区，一个比一个漂亮。2009年,我家又迎来第二次乔迁之喜,比以前住得更宽、更舒心了，这是后话。我家的乔迁之喜,是锦绣中山的一个缩影。如今像我们这样住上新房的中山市民,可以说是比比皆是。大家在花木掩映的小区散步,沐浴着金色的阳光,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乐也融融,该是多么惬意呀！

    中山圆了我的新房梦。